元旦刚过,一年一度的重头戏“新春走基层”活动如约而至,作为驻站记者,做好“新春走基层”报道我们义不容辞,但是怎样把报道做出特色?做出热气和温度?选题、选题、还是选题!想到之前我们已经拍过马钢的港料总厂、运输铁水的鱼雷罐车,今年何不把视野再往前、往下延伸,去看看炼钢的原料铁矿石是怎么开采的?说干就干,联系、报题……1月15日,我和摄像孟得选来到了马钢矿业旗下储量最大的铁矿——罗河铁矿。
智慧矿山:一场未曾预料的震撼
提到矿山,我的脑海中浮现的关键词就是:艰苦、危险、脏乱差等等,对于我的这些刻板印象,接待的小伙子笑而不语,直接带我们来到了核心岗位出矿班的一间操作室,两个年轻人正坐在像电竞太空舱的座椅上,手握操作杆、眼睛盯着屏幕,他们操作的是改造后的无人矿车。通过信号,他们就能轻松掌控地下600米深处的这些庞然大物,这真的是给了我们一个小小的震撼。
不过对于出矿班的班长袁伟和他的同事来说,下井仍然是必须的操作和必备的技能,他们要经常下去调试设备、排除故障,得到允许后,记者全副武装,跟随袁伟班长一起,开启了一趟地下600米之旅。
初入“地心”:黑暗中跳动的脉搏
站在罗河铁矿地表塔楼的入口,我下意识又整了整头上的安全帽。寒风扑面,机械轰鸣。袁伟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第一次下井吧?跟紧我。”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——一个距离地面600米、深如200层楼的地下世界。
罐笼车启动的瞬间,失重感猛地袭来。四周的金属栅栏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,耳边传来“咔嗒咔嗒”的摩擦声,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们拽向地心。随着深度增加,耳膜开始胀痛,袁伟让我张张嘴并吞咽口水,说这样能缓解气压差。我照做,却依然能感觉到胸腔被挤压的钝痛。同行的00后铲运机驾驶员李晓龙咧嘴一笑:“我第一次下井时吓得腿软,现在早习惯了。”抵达地下560米水平时,我们换乘井下运营车去往地下600米的作业面。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,我们开始好奇地打量这个地下世界:空气新鲜,通风良好,没有压抑感;巷道四通八达,袁伟说有将近200公里,甚至有红绿灯。不同于煤矿,铁矿没有瓦斯的威胁,最大的安全隐患是巷道的顶板松动塌落,不过现在建设时就用钢丝网混凝土浇灌,十分坚固,即便这样,袁伟他们下井时的安全装备一样也不能少,有毒气体监测仪、手电、氧气面罩……
故障点是一台无人铲运机,雷达连接线松脱导致车辆“罢工”。李晓龙熟练地在密密麻麻的线缆间穿梭。“找到了!”他迅速将脱落的线头重新连接。跟地面联络重启机器,铲运机又发出低沉的轰鸣。袁伟长舒一口气:“井下最怕设备故障,耽误一分钟都可能影响生产安全。”
袁伟告诉记者:“十几年前,我们都是坐在铲运机里手动操作,只能左右看,脖子很酸痛。”如今,这些年轻人只需在地面操控室盯着屏幕,远程指挥地下600米的“钢铁巨兽”。科技的进步让危险远离了他们,但责任却从未减轻分毫。
井下午餐:热气腾腾的“地心烟火”
临近中午,记者和袁伟班组就在井下吃了顿盒饭。李晓龙掰开一次性筷子,笑着说:“以前班长他们连热饭都吃不上,现在有保温设备,算幸福了!”我问李晓龙:“天天待在井下,不觉得压抑吗?”他挠挠头:“刚开始确实怕黑,但现在觉得这儿像个秘密基地。”他指向巷道尽头,“你看,那些电机车能自己跑,矿石能自动运输,多酷啊!”
吃完午饭,袁伟带着记者来到了他们的下一道工序,运输环节。这里运输矿石的电机车也已经全部实现了无人驾驶,负责的工程师名叫田甜,名字很甜,本人却是个大老爷们,他自豪地告诉记者,凭借这个无人电机车项目,他们和科研院所合作,一起获得了2023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!他的话让我想起地面上那座智控中心:大屏幕上,无人电机车沿着轨道精准行驶,数据如流水般跳动。这哪里是传统印象中“苦脏累”的矿山?分明是一座用代码和钢铁构筑的仿如《流浪地球》般的“地下城”。
重返地面:带上一块“地心的碎片”
走出罐笼车,天色已黑。袁伟和班组开会商量春节假期值守的安排,在智控中心,我们看到了刚才下井的全部轨迹,这也是罗河矿的智能化升级成果,有了这个实时轨迹,井下作业人员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,对于安全生产的保障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在罗河矿,办公室、操作间、智控中心的门口,都摆放着一块块铁矿石,粗糙、黝黑,却沉甸甸的。它是600米深处的故事,是一群年轻人将“不可能”变为“可能”的见证,更是一个古老行业在时代浪潮中蜕变的缩影。
回望矿井入口,塔楼的轮廓已融入暮色。我突然想起智控中心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——那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“矿脉”?只不过,这次开采的不是铁矿石,而是创新、勇气与希望。(安徽广播电视台新闻中心记者徐翔宇)